来自全世界的呼唤
作者:[英]昂加利·Q.劳夫 |
字数:6775
第二天早上妈妈没有去上班,而是和我一起走去公交车站。她说那是因为我和汤姆现在已经出名了,虽然我们可能只会出名一天,但还是要小心一点。
“我只是想确保没有记者跟着你。”妈妈说着,帮我穿上了外套。“有一些记者是善良的,只是想完成工作而已,可是有一些记者是没有职业道德的。”
我跟着妈妈走出家门,心里在想着什么是“职业道德”。妈妈说这个词的时候露出了愤怒的表情,所以我知道如果没有它肯定是一件不好的事。我还想知道,为什么会有记者要跟着我们呢?——丁丁是世界一流的记者,只会跟踪绑架犯、小偷,或是其他做了错事的人。
等我们到达公交车站的时候,我们看到汤姆的妈妈和爸爸也在那里。妈妈走过去和他们说话,我和汤姆挤在一起。汤姆告诉我,他的父母说,如果他再敢逃学,就要关禁闭了,让他永远看不到阳光。
“可是我和妈妈说了,阳光会透过窗帘照进来的呀!就算窗帘拉起来也没用。后来我们一起看新闻的时候,她尖叫着抱住我,还说我非常勇敢。”汤姆说着,挠了挠头,“我不是很懂。”
我告诉他,我也不太懂,还把我回到家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讲给他听——那些来拜访的邻居们、可怕的格雷戈先生、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高兴的妈妈,以及她听到司机史丹的话之后笑得很开心。
“噢,是啊!爸爸也为他欢呼了呢。”汤姆大笑道,“我以前可从没见过他为任何事情欢呼,除了有一次,奶奶和我们一起住了一个月,把她送到机场去之后,爸爸高兴得欢呼……”
我们听见了脚步声,原来是乔茜和麦克跑过来了。
“我们在新闻上看见你们了!”
“你们把信给他们了吗?他们怎么说?”
乔茜和麦克刚问完他们的问题,我和汤姆就抓住机会也向他们提问题。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,周围来了很多人,他们都在问我和汤姆是不是新闻上的那两个小孩。我们承认了。然后汤姆的爸爸就把我们喊了过去。
“现在听好了,”汤姆的爸爸蹲下来对我们说,“外面肯定会有很多人想要问你们昨天的事情,你们可以把所有事情告诉乔茜、汤姆还有桑德斯老师……”
“那卡恩老师呢?”我问道。
“也可以,加上卡恩老师……”
“还有赫姆西老师呢?”乔茜问道。
“是的,是的,也可以。”汤姆的爸爸点点头,用手挠了挠头,这和汤姆思考时的动作是一模一样的。“不过,如果除了他们以外,要是其他人向你们打听事情的经过,我希望你们可以学学那些名人的做法,因为他们也是要保守一些秘密的。要我告诉你们怎么说吗?”
我们全都点头了,然后兴奋地看着彼此。
“当那些名人想守住什么秘密的时候,他们总是会说‘无可奉告’,”汤姆的爸爸接着说道,“那就是我希望你们做到的。我们现在一起来练习一下。汤姆,你第一个来。”
“无可奉告!”汤姆说完,把鼻子高高地往空中一扬。
“无可奉告!”乔茜咧着嘴巴笑呢。
“无可奉告!”麦克一脸严肃地说。
“无可奉告!”我大声地说。
“很好,”妈妈说,“听着,如果有人问你们为什么要去白金汉宫,或问你们那些警察对你们说了什么,或是其他任何关于昨天的事情,你们要说……”
“无可奉告!”我们全都吼出来了,吸引了公交车站所有人的目光。
妈妈、汤姆的妈妈和爸爸都笑了。
“好。现在我还希望你们所有人答应我一件事。”妈妈说,“我希望你们不要看昨天的报纸,一份也不要看。”
我们看了看彼此,皱了一下眉头,但还是点头了。
“能答应我们吗?”汤姆的妈妈问道,“一份报纸都不能看噢?”
“我们答应你们。”我们一起说着,不过,我偷偷看到乔茜把手放在背后,手指交叉做出了祈祷的手势。
“非常好!”汤姆的爸爸说着,为我们竖起了大拇指。
“我们今天早上已经和桑德斯校长谈过话了。”汤姆的妈妈说,“会有一位老师——可能就是桑德斯校长本人——在校门口接你们,以确保没有奇怪的记者跟着你们。你们到时候直接去她办公室,因为她要在上课之前和你们几个进行一次谈话。”
“噢,不好了,”麦克无可奈何地说,“我们是不是要有大麻烦了?我爸妈是不是知道了?”
“没事的,孩子。”汤姆的爸爸轻轻拍了拍麦克的后背,“我保证。”
“好了去吧!祝你们过得愉快。”妈妈说。公交车发出了很大的“嘶嘶”的刹车声,停在了我们面前。“今晚见!你们放学就直接回家!”妈妈喊道。
我们都点点头,朝他们挥手,然后和往常一样踏上了公交车的阶梯。车上的其他乘客先是皱着眉头看看我和汤姆,然后又低下头看手中的报纸,然后又抬起头看我们。我们快步走过他们身边,几个人挤在一起坐下了。
乔茜和麦克跟我们说了他们昨天发生的事情,那也是很刺激的。乔茜说,她不得不捏造了一个故事,大致是和一份中餐外卖以及无尽的呕吐有关,才让卡恩老师相信我生病了第二天才能回来。而麦克就假装自己嗓子哑了,这样一来,当卡恩老师问他汤姆在哪里时,他就什么也不用说了。过了不久,警察就打电话给桑德斯校长,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,校长就来班上把他们俩喊了出去,然后让他们都说了实话。
“哦……桑德斯校长有没有说任何关于留堂的话?”
乔茜和麦克都摇了摇头。
“但是卡恩老师好像很不高兴。”乔茜低下了头,“我对她撒谎了,心里很不好受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麦克说。
“也许我们应该给她做一张卡片。”乔茜说。
“是啊,我这里还有一些给女王准备的饼干,我们可以送给她配茶吃。”汤姆说道。
但是等我们到达学校的时候,我们完全忘记了关于卡恩老师的事情,因为学校门口停了几百辆面包车,我们面前是几百台架在三脚架上的相机,它们看起来就像那种独眼昆虫,还可以把自己的眼睛放大和缩小,它们的头可以转到任何角度。而且每一架相机背后,都有一些忙碌着的人。
我们正向学校大门走去,一个女人突然指着我们大喊道:“他们在那儿!”然后那群原本分散的人全都朝我们跑过来。我看到艾恩老师站在栏杆旁,注视着我们,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,鼻子抬得高高的,小胡子颤动着。
“无可奉告!”麦克大吼道,然后就朝着校门狂奔。我们全都撒腿跑起来,不过还没跑到校门口呢,层层叠叠的相机,还有无数的手和脚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。
“你们想传达给政府的信息是什么呢?”
“这是一次代表全球难民儿童做出的**吗?”
“信里写了什么?”
“是谁指使你们的?”
“你来自哪里?你是在这个国家出生的吗?”
“你愿意把这整件事的报道权卖给我们吗?”
……
到处都有照相机、闪光灯,还有按快门的声音。那些独眼机器围成了一个圆圈,把我们困在里面,我紧紧地贴着我的朋友们。我听到乔茜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了——她不喜欢封闭的地方,我的手也开始出汗了。麦克和我大吼“无可奉告!”可是我觉得应该没有人能听到。
“所有人马上往后退!”外面传来一阵怒吼声。那些吓死人的相机、记者和麦克风马上往边上撤,就和他们把我们围起来的速度一样快,我们终于又可以呼吸了。
“太无耻了!”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在怒吼,这个声音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。“你们怎么敢这样骚扰我的学生!”
我们看到桑德斯校长像一头愤怒的牛一样,推开了那些相机,向我们伸出手,“给我离学校远一点!如果再让我看到有人靠近这群孩子,我就打电话给警察,还有女王的卫队!”
桑德斯校长抓起我的胳膊就迈开大步往学校大门走去,我们就像风筝的尾巴一样跟着她走。她在艾恩老师面前停了一下,他现在正靠着学校大门站着。
“艾恩老师,我让你来这里等着他们,是让你带他们安全进入校园的,你人呢?”
艾恩老师恶狠狠地盯着我们,鼻子没有发出一点呼吸声。
“可能我没有看见他们吧。”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眯得越来越小,胡子也抖得愈加厉害了。
“你没看见他们?你在这儿等着,我晚点找你。”
桑德斯校长推开校门,把我们带进去之后,她好好地观察了我们一番。我还没有见过她如此生气的样子,她的脸就像一颗粉茸茸的桃子。
“你们都没事吧?”她问道。她的声音恢复得和以前一样了,不过听起来还有点颤抖。
我们都点点头,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有人受伤吗?”
我们摇摇头。
“好,所有人上楼,直接去我办公室。”她命令道,目光又透过眼镜扫视着我们。“卡恩老师已经在那里了,还有艾哈迈德和他的养母,还有赫姆西老师,以及两位想和你们简单聊聊的警官。我马上就上去,但要先跟艾恩老师说两句话。”然后她朝我们挥挥手,又走了出去。
我想,这个世界的“害怕”可以分为两种。第一种是,当你做了一些不对的事情,比如不小心打破了妈妈心爱的花瓶,你担心她会发现,不过同时你知道她是你妈妈,你清楚她不会太严厉地惩罚你,因为她能理解意外偶尔也是会发生的。不过还有第二种害怕,那就是一些你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的事情,有一天真的发生了,而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糟糕了,你只想马上逃走。我只体验过一次这种害怕的感觉。那时候,我看到妈妈站在医院的走廊大哭,我马上就意识到爸爸身上发生了一些非常糟糕的事情。
现在我再一次感受到第二种害怕了,这种感觉让我在爬楼梯的时候恶心得想吐。我从来没有想过,“世界上最棒的主意”居然会让我们和警察扯上关系,也从来没有想到,这件事会让艾哈迈德也惹上麻烦。我不想让他生气,但是如果他因为我们没有告诉他我们的计划,或者是,因为通过那些新闻,大家都知道了他的事情(虽然这并不是我们的本意),而讨厌我们,那该怎么办呢?
“来吧!”乔茜说着,伸出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,我们一起静静地走向桑德斯校长的办公室。我在门口做了一次深呼吸,然后恐惧地打开了门。
可是,我没有看到任何生气的目光,或是摇头的动作,相反,我发现所有人都在朝我们微笑。卡恩老师跑过来给了我们一个拥抱,赫姆西老师也是,而艾哈迈德用他大大的狮子眼睛看着我们,对我们微微地招了招手。艾哈迈德的养母把手按在嘴唇上,好像在祈祷一样,嘴里一直说着:“你们这些可爱的小家伙。”在门边站着两位警官,他们脸上也没有怒容,只是对我们点点头,朝我们微笑。
“过来坐下吧。”卡恩老师说着,带我们走到桑德斯校长办公桌前面紧挨在一起的四把椅子前,我们都坐下了。我的胃还是很不舒服,但是至少不再觉得恶心了。
“等桑德斯校长一回来,我们就要听听看昨天发生了什么。”卡恩老师说道,“赫姆西老师会为艾哈迈德翻译所有内容的。我们希望你们可以慢慢说,因为这件事情非常重要。”
“可是老师……第一节课怎么办呢?”麦克一边小声说,一边给卡恩老师看他的手表,手表正闪着蓝光呢。就在麦克把手抬起来的时候,上课铃响了。
卡恩老师说:“别担心,今天早上是史蒂芬斯老师的课。”
我们马上就对教室里的同学感到抱歉。斯蒂芬斯老师还在学习如何成为一名教师,她的课实在是太无聊了,而且她总是花很多时间板书,大家都希望她可不要真的成为一名教师啊!
桑德斯校长走了进来,然后艰难地从所有人身旁挤过去,坐进她大大的椅子中。“好了,”她拍了一下手说,“开始吧!”
我们开始说了,一开始说得比较慢,往后说话的速度就越来越快、越来越快。我们说了自己是如何与艾哈迈德成为朋友的,以及在知道艾哈迈德父母的事情之后,我们是多么想帮他;我们说了自己是如何知道边界大门将要关闭的,还说了我们想过的各种计划。我看到,在我们说话的时候,赫姆西老师一直在向艾哈迈德翻译,他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,等到我掏出练习本,给大家看“全世界最棒的主意”以及“紧急计划”时,他简直是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到我旁边的。赫姆西老师也不得不跟他一起站着。我们接着说起那封给女王的信,以及那些本来要送给女王的礼物,还有的士司机史丹、护理姐姐达温德,还有那位非常特别的冷溪卫队队员,是他答应为我们转交信件的。
没有人问我们问题,一个也没有;大家只是坐在那里仔细听着,点着头,然后赫姆西老师一直在艾哈迈德耳边将我们说的东西翻译给他听。这种感觉有点奇怪,有这么多大人坐在这里,听我们说话,好像我们变成了他们,而他们变成了我们。不过这种感觉也挺棒的。
我们把所有事情说完之后,桑德斯校长点点头,把手掌合在了一起。
“好吧,”她说着,往后靠着她的椅背,“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”她身子又向前倾,拿起我那本画着“全世界最棒的主意”的练习本。“不过我敢说,艾哈迈德能拥有你们这些热心帮助他寻找家人的好朋友,真的非常幸运。”
卡恩老师点点头,我看到那两位警官也是。
“不过,要说明一点,”桑德斯校长说着,又从眼镜后面盯着我们,“你们做的是非常危险的事。你们的计划——勉强算得上是计划吧——永远不能再有第二次。明白了吗?”
我们都静静地点头。我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热,而汤姆的耳朵已经红得发亮了。
“你们对卡恩老师撒谎,未经允许擅自离开校园,你们把自己置于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。要在平时,以上的行为是会被停课的。”
乔茜倒吸了一口气,麦克整个人都缩起来了,汤姆紧张得咽口水,就连艾哈迈德看起来也很害怕。
桑德斯校长接着说道:“不过,我们已经和你们所有人的父母聊过了,我能理解你们觉得这件事情非常紧急。所以……”
我抬起头感激地看着桑德斯校长,我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和我一样。
“这一次,你们不会被停课。”
汤姆低声地欢呼着:“太好啦!”乔茜也松了一口气,刚才她的脸都涨红了,麦克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赫姆西老师一翻译完,艾哈迈德就高兴地欢呼,鼓起掌来。不过虽然我也觉得很高兴,却还是不能完全高兴起来,因为我还是有一些事情想知道。
“那艾哈迈德的家人怎么办呢,老师?女王找到他们了吗?”
桑德斯校长摇摇头,身子慢慢地往前倾。“我想你们都知道,女王她……这么说吧,有些事情就连女王也没有办法。”
“可是她是女王呀!”汤姆皱了皱眉头。“她想做什么都可以的。”
我看到艾哈迈德也盯着桑德斯校长,好像他也无法理解她说的话。
可是桑德斯校长只是摇了摇头,“恐怕那不是真的。我相信女王想要帮助艾哈迈德,但是我比较肯定的是,她应该不能派出其他人手去寻找他的父母,尤其是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。”
听到桑德斯校长的话之后,我感觉自己的胸口中间好像遭到了重击。我想告诉她,她错了,女王是可以帮助任何人的,只要她真心想帮忙。但是我的嘴巴虽然可以张开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“我知道,这可能会让你们很失望,”桑德斯校长的视线穿过眼镜,在我身上停留了很久。“但是还有其他很多人愿意帮助艾哈迈德寻找父母。不过,就算他们真的能找到他的父母,也要花上很长时间——几个月,甚至是几年,他们一家人才能团聚。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和约克女士一起生活。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朝艾哈迈德的养母点点头。
我们都没有说话。虽然我很不希望自己哭,但是我的眼睛越来越湿润,鼻子也酸酸的,胃里好像有一块很重的东西似的。我们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。“全世界最棒的主意”,事实上它可能是“全宇宙最蠢的主意”,我知道大家肯定都是这么认为的。
“好了,”桑德斯校长温柔地说,“我想给你们看一样东西。”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,摊开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。
我看着麦克、汤姆和乔茜,但是我想他们肯定已经忘了我们答应过的事情,因为他们马上就开始浏览那份报纸了,所以我抹了抹眼泪,也读了起来。我知道,如果是校长要你违反和妈妈的约定,那就是可以原谅的。
在报纸的第一面,一个巨大的标题吸引了我们,而在标题旁边,有一个巨大的模糊的身影,那是我跑向女王的卫队时的背影,汤姆还跟在我后面呢。虽然看不见脸,但我知道那就是我,因为我的书包是亮蓝色的。
那张报纸的标题是这样子的:
那篇报道里说,这家报社准备发起一个国际号召,召集爱心人士一起寻找艾哈迈德的家人。这让乔茜开心地笑了,她小声地说:“你瞧。”
报纸上是这样说的:
昨天下午,一项具有数百年历史的传统受到了干扰,两名九岁儿童中断了皇家卫队的交接仪式。他们冲出护栏,试图将一封手写的信件交给女王陛下的皇家卫士。信件中,他们希望女王能够帮助他们寻找一位难民儿童的家人。截至目前,我们仅知道该难民儿童名叫“艾哈迈德”。
孩子们如此坚决的行动似乎是在提醒我们,所有人都应该为自己的犹豫和担忧感到可耻,我们常常被这些情绪主宰了自己的行动——就连政府也不例外。
那么,谁是艾哈迈德?他的家人又在哪里呢?
本报社决定帮助他,我们呼吁读者尽自己所能帮这个孩子找到失散的家人,并且帮助他们得以在英国这片土地上团圆。
也许正是这些孩子们的行动,才让世界各国真正地注意到大量难民儿童所处的困境。对于那个孩子而言——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他的故事——这件事原本是对诚挚友谊的见证,却因其背后的原因而变得让人难以启齿。我们希望大家不要让两个孩子如此勇敢的行为白费。帮助我们寻找艾哈迈德的家人吧!
卡恩老师读完后,把报纸放下,眉毛抬得高高地看着我们。“所以说,你们看,”她说着,把手搭在一起撑着下巴,“你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。虽然女王不能够提供那么多的帮助,但是现在,世界各地都有人呼唤着艾哈迈德的名字,想着如何帮助他。”
那天早上,虽然我坐在教室里上课,但是心里却一直想着桑德斯校长说的话。我在想,如果汇聚世界各地发出的呼唤,在某一瞬间将它们释放,那要多久才能够到达边境让人们听到,也让艾哈迈德的妈妈爸爸听到?
我从来没有想过,如果很多人一起呼唤,声音会有多大。所以,在那天剩下的时间里,只要有机会我就悄悄地大声呼唤“帮帮艾哈迈德”。汤姆、麦克和乔茜也是如此。每次我们一起呼唤的时候,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片汪洋。